医生们一直认为他们的决策是基于证据的;因此,“循证医学”这一术语并不是一个新概念。然而,该术语的当前用法意味着更加正式和结构化的决策过程。临床“证据”有不同的形式,包括对以前患者有效的回忆策略的组合、导师和同事给出的建议、对“正在做的事情”的总体印象(例如,基于已发表的评论文章、摘要和病例报告、研讨会、已发表的指南、食品和药物管理局(FDA)产品说明书、药品广告)。即使存在有力的证据支持某种特定的患者管理方法,对这些不同信息来源的依赖也会导致诊断和管理类似疾病的策略存在很大差异。此外,不同国家、地区和医院之间,甚至在单个团体诊所内也存在差异。
循证医学
不同国家、地区和实践中的策略差异导致人们呼吁采用更系统的方法,使用既定的证据层次来确定最适合个体患者的策略;这种方法称为循证医学 (EBM)。EBM建立在对相关医学文献的严格审查之上,并遵循一系列独立的步骤,但EBM并不排除个体临床医生在决策过程中结合个人临床经验或患者偏好(1)。
EBM并不是盲目应用从最近发表的文献中收集到的建议。它并不意味着“一刀切”的护理模式。相反,应用循证医学需要一系列步骤来收集足够有用的信息,以回答每个患者精心设计的问题。充分整合EBM原理也要考虑病人的价值体系,包括医疗费用、病人的宗教信仰以及病人的自主权利。运用EBM原理包括以下几个步骤:
提出临床问题
寻找证据回答问题
评估证据的质量及准确性
确定现有证据是否以及如何与特定患者的护理相关
提出临床问题
问题必须很明确。具体问题更有可能在医学文献中得到解答。一个比较好的问题要明确涉及的人群、干预(诊断性检查、治疗)、比较(A治疗方案vs B治疗方案)以及预后。 “评估腹痛患者的最佳方法是什么?”在文献中探讨并不是一个非常有用的问题。 一个更有用、更具体的问题是“对于 30 岁男性,是否更适合通过 CT 或超声波检查来排除急性阑尾炎导致急性下腹部疼痛?”
寻找证据回答问题
通过回顾文献广泛收集相关研究。参考标准资源(例如,参考 MEDLINE 或 PubMed 进行主要研究、参考 Cochrane 合作组织对特定临床问题的治疗方案进行系统评价、参考医学文献中其他不太结构化的评价)。
评估证据的质量及准确性
不是所有科学研究都有相同的价值。不同类型的研究具有不同的科学价值及局限性。任何特定的研究、个案报道在其方法学、内部效度以及结果的普遍性和对特定患者的适用性(外部效度)方面往往存在差异。
证据的级别共分为1~5级。1级证据质量最好,逐级递减,5级证据质量最差。 每个层次的研究类型因临床问题(如诊断、治疗或经济分析)而有所不同,但通常包括以下内容:
1级(最高质量):对随机对照试验和高质量,单因素,随机对照试验的系统评价或荟萃分析
2级:精心设计的队列研究
3级:病例对照研究的系统回顾
4级:病例系列及低质量的队列研究和病例对照研究
第 5 级:专家意见基于生理学、基础研究或基本原理的推理,而非批判性评价
对于EBM分析来说,应选择现有的高质量的证据。然而,由于高质量、随机、对照试验的数量与可能出现的临床问题相比很小,因此通常只能采用不太可靠的4级或5级证据。低质量的证据并不表示EBM不采用,仅仅表明依靠这些证据所得的结论比较弱。
决定如何在一个具体病人身上运用证据
由于最高质量的证据来源与提出问题的病人有些特征不同,因此将随机试验的结果应用于特定患者时医生需要慎重判断。另外需要考虑到病人对于侵袭性检查及治疗的耐受程度,以及对不适、危险和不确定性的忍受度。 例如,EBM指出一种侵袭性的化疗方案可以延长某种肿瘤病人3个月的寿命,但是不同病人对是否愿意获得这额外的时间还是避免这额外的痛苦各有不同的想法。检查和治疗的成本也可能影响医生和病人的决策,特别是当一些选项对患者特别的昂贵。其他考虑因素包括,自愿参加临床试验的患者群体通常与一般医疗实践中照顾的一般人群不同,并且临床试验环境中提供的护理与医学界的一般护理并不相同。
循证方法的局限性
在一天的临床实践中必须解决数十个临床问题。尽管其中一些可能是现有的循证医学(EBM)综述的参考主题,但大多数并非如此,而且准备一份正式的EBM分析太耗时,无法实际用于回答一个即时的临床问题。而且即使不考虑时间的问题,很多临床问题没法找到相关的文献报道。这些挑战包括决定哪些临床决策需要寻找支持性证据、如何寻找和评估证据、以及如何在临床环境中最好地使用它。
循证医学参考文献
1.Tonelli MR, Shapiro D: Experiential knowledge in clinical medicine: use and justification. Theor Med Bioeth.2020;41(2-3):67-82.doi:10.1007/s11017-020-09521-0
临床指南
临床指南在临床实践中运用越来越广泛,许多专业委员会发表了指南。许多指南是使用一种特定的方法开发的,该方法结合了循证医学的原则和专家小组提出的共识或德尔菲过程建议。由于临床指南本身的异质性,它不应自动决定对个别患者的护理。
一些临床指南遵循“假如……那么”规则(例如,假如一位病人有发热和中性粒细胞减少,那么就用广谱抗生素)。更加复杂的多步骤的规则可能需要运用形式化算法。 指南和运算方法都是直截了当,很容易运用的,但是仅能够用于和指南中描述的患者状况相似的病人(如:人口统计学、并发症、临床特征)。
指南不一定考虑检测结果固有的不确定性程度、治疗成功的可能性以及每个治疗过程的相对风险和获益。 在临床决策中整合不确定因素和预后的价值,临床医生必须经常运用定量原理或分析医学决策方法 (另请参见 临床决策策略)。此外,许多发布指南的团体要求在指南制定中仅使用随机试验数据,这可能是一个非常明显的限制,并导致一些指南建议可能与常规护理不同。